愛是一種拯救,食物就是愛的直接表現!曾祖母親手為我做過的食物,每一道都是我的思念,也是為我生命帶來光亮的力量!
果子傳媒 撰文 / 非比
有沒有一種食物,一入口就讓你熱淚盈眶,情緒和回憶不斷翻騰?食物帶來的感動,往往是因為那份曾得到的關愛……
前天去散步時,看見一位賣菜的婆婆,攤位上擺著醃製的脆瓜,腦中不禁浮現曾祖母為我準備的早餐。小時候,起床後,桌上總有我最愛的鹹蛋黃和脆瓜,鹹甜香脆的醬瓜十分開胃,曾祖母還會囑咐家人們要留給我吃。然而,這份愛的背後,又藏著擔心我營養不良的憂慮,媽媽後來告訴我,曾祖母為我的三餐,可傷透了腦筋呢!
因著這份回憶,我買下醃脆瓜,奇妙的是,原本牙齦不舒服的我,吃了瓜後竟然不再疼痛,我想,是曾祖母的愛治癒了我吧!
食物反應在地文化,不同節慶中,更是一份思念!
清明節時,曾祖母總是準備一疊疊琳瑯滿目的小菜,有炒蛋、豬肉絲、豆干絲、豆芽菜、高麗菜、花生粉和紅蘿蔔絲,小小的我會把潤餅皮放在盤上,把所有的菜都加一點,最後灑上一大瓢花生粉,捲成一捲大大的潤餅塞入口中,吃得心滿意足!
六月端午節時,鼻子早就聞到從廚房飄來的炒豬肉和香菇的香氣,耳朵傳來清潔粽葉的刷洗聲,備好食材後,大人們忙碌的雙手將兩片粽葉交叉成漏斗狀,底部先放糯米,接著加入豬肉、魷魚、香菇等配料,最後再鋪一層白白的糯米。
所有食材裹在粽葉裡,用繩子綁緊後,曾祖母會把成串的粽子放入蒸籠,粽葉的香氣頓時飄出,接著是所有食材融合後的香味,光聞味道就忍不住口水直流呢!蒸好的串串粽子,掛在竹竿上,我急著踮起腳尖,眼巴巴地望著垂掛的粽子,曾祖母則笑笑說:「燒燙燙,等一下!」
到了農曆12月,過年前的準備可說是一整年的重頭戲,曾祖母的手日日沒停過,就連阿公、奶奶、媽媽和阿姨都會加入這場戰局。第一位上場的是充滿黑糖香氣的發粿,接著空氣中開始瀰漫紅豆味,這是象徵吉祥、高升的年糕,再來,曾祖母會在大鋁盒裡攪拌蘿蔔絲、米糊及其他香料,蘿蔔的清香在小火中慢慢地四溢而出……蘿蔔糕的製作過程繁瑣,我還記得曾祖母總是彎著腰,皮膚逐漸鬆弛的雙手滿是青筋,我心疼她的勞苦,如今,我到早餐店必點一份蘿蔔糕,找不著那熟悉的味道,但思念依舊……
愛是一種拯救,日常飲食就是愛的直接表現。
曾祖母自幼就是童養媳,個性刻苦耐勞,媽媽曾說,她小時候是喝曾祖母的奶水長大,所以格外被寵愛,我也因此得到曾祖母的眷愛。後來,阿姨曾透露一段往事,在那傳統的年代,還在母胎內的我原本並不被認可,直到曾祖母跟媽媽說:「這胎也許是男孩」,我才得以保全,我想,那是曾祖母對我最初的憐愛。
自幼我就是曾祖母最寵愛的孫女,她手做的美食更填補我幼時媽媽不在身邊的空虛。我猶記得曾問她:「你可以當我媽媽媽?」曾祖母自然是一口回絕,那時的我傷心許久……多年前,曾祖母在我生日那天離世,近來份外思念她,每逢節慶,口中所嚐的味道就喚醒記憶,還有那些深深的思念!
不管曾祖母現在身在何處,我依舊向上帝禱告,懇求我的神能保守看顧她,使她能享安歇,倘若可以,我好想再吃一次曾祖母親手做的食物,我想抱著她,對她說:「謝謝你這麼愛我,我好想你、好想繼續愛你!」